走到一處青磚油亮的街道，月色之下，婉曦跳上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上，掏出一支長笛，緩緩吹出一個調調，先時悠揚，緊接著疾促不轉，後來一聲一聲不成曲調，像是有人在做惡作劇。

不多時，一團團黑影向樹下飛速竄來，形成一匹一尺來寬，六丈來長的黑色緞帶，並發出唧唧吱吱的聲音。這是“鬣狗幫”的特別行動隊。

車菊星子醒了兩回，終於看見婉曦拖著疲憊的身軀，一進門即癱坐在沙發上，喘息不已。

“沒能成功。我們的網絡斷了，不是死的死，亡的亡，也是害怕了。”

“那還有其它法子嗎？”車菊星子遞給婉曦一袋子吃的。

“你出門買的？”

“恩。天還沒亮，我頭上圍著紗巾，也沒用銀幣。”

“哦。”婉曦便不再做聲，扯開袋子看見什麽吃什麽，不管涼的熱的，好一頓亂塞。

“我是沒法子了。也只有我們的情報網能聯系上全城的幫團。單憑咱們兩個，一家一家去說，累死也不成。樓蘭大小幫團幾百個，我的臉還不一定有兄弟們的好使。”

“真的就沒什麽法子了？”

“……”婉曦又翻翻袋子，看還有沒有吃的。

“要是能上電視就好了。”車菊星子苦笑。她一向是閃光燈下追捧的焦點，不論什麽樣的媒體都伏於腳下，尊她為女皇，可現在連上個電視都不可得。

“上電視？上電視是不大可能，但有個地方和上電視也差不多。瞧我都餓傻了。”

夜幕再度降臨前，樓蘭在平靜無事中又度過了一天，和昨天沒什麽兩樣，一不見了太陽，出於慣性人潮便改換航道，湧向“子初”門前。

時至今日，“子初”依舊是夜樓蘭的中心，吸引來了所有暗夜的擁躉，他們裏有好的和壞的人，共同組成一條聲色的大河。

“你還敢出現？不知道現在風聲很緊嗎？抓住了‘鬣狗幫’的老大可會賞不少錢哦。”一個臉盤奇大，皮膚烏黑的壯實漢子一邊玩弄著一把可折疊的刀子，一邊打量被手下帶進來的兩個人。

“所以我才只敢來這裏啊。不為別的，就想掙倆救命錢。”

“嘿嘿，奇了怪了。我不拿你去換錢，你倒來找我要錢了。哈哈哈。”“大臉”大笑，刀子在手指間上下翻飛，好似一朵銀花。

“對，這樓蘭城裏還真找不到第二處找到錢的地了。江湖救急，我要去找項豐之。”

“項老爺子有消息了？”

“也不算大的成功，種出了一點。”

“哦，哦哦。你要多少？以後可要記住咱們兄弟。你瞧瞧那些個！”“大臉”透過玻璃指向外面的舞池，“也美不了幾天啦！媽的，還不知道明天會死哪兒呢。”

“錢不白要，不合身份。我帶來了半個寶貝。”婉曦把身後黑紗遮面的人拉到了前面。

“寶貝就是寶貝，不是就不是，怎麽還是半個？”

“來，給黃老大唱一曲。”

“唱歌？哈哈哈，多的就是想當明星的人，想來這裏唱的排隊都排到明年啦。”

“她可不一樣。唱上幾句，黃老大可是懂行的。”

剛有幾聲從黑紗後傳出，黃老大一臉驚愕，“不可能！把面紗撩起來！”

“可別害怕。撩起來。”

“啊呀！可惜，可惜！實在可惜！一副天嗓，卻這個嚇人模樣。媽的，嚇我一跳，太像了，不看臉簡直以為車菊星子來了。”“大臉”惋惜不已。

“放下來吧。所以才說半個寶貝嘛。怎麽樣能唱嗎？”

“能能。車菊星子，這輩子我們都別想請來了。這個小妞唱得還是不錯的。哈哈哈。”

“我們要今晚就唱，過了今天她就得和我走了。”

“這個...這個不太好。好吧，你們等我。要先請示下上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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